第(1/3)页 王满修睁开了双眸。 就见朦朦胧胧中,有数名手执箜篌、披帛着纱的丰腴妇人,乘着绚丽多彩的云朵,缓缓往金檐朱柱的庭楼飘了去。 但他知道,此地非是仙境。 因为所见的这些妇人、楼宇,只是雕刻在天花板上的壁画图纹,根本不是什么活物;至于那模糊了他视线的朦胧质感,也不过是一层淡淡薄雾,自其身旁两侧侧飘起的。 他熟悉这个感觉。 他认识这个地方。 这是间算不得大的小屋,陈设也少,只有门一扇、床一塌、炉一座、椅一张而已,连通风采阳的窗子都不见踪迹——但若因此而言这屋内简陋陈旧,倒是也不算不恰当。而那些绘画在天花板上的壁画,那些真煌飞天,实则在墙上四壁中也有,且各面之景皆不相同,有纯是彩色波浪的、亦有若天花板上那般的写实图纹。而这些壁画,有浓有淡,相辅相成,不至于琳琅满目、又不会让墙壁光秃秃的很是难看。 这个地方,是鸩家。 “唔……唔。” 躺在床上的他仅是稍稍恢复了几分清明,便是霎时有股剧烈的酸麻痛感侵入心神,在那本已不算平静的识海中掀起了一阵阵滔天波澜。 酸,是因为气脉不畅;麻,是因为经络干涸;痛,是因为身骨已碎。 酸麻痛感一齐涌来,竟是变得更为变本加厉——酸上加痛、痛完发麻、麻完还酸,就这般形成了一个颇为圆满的闭合循环,自其全身奏起,肆意地摧残着他好不容易恢复的意识,势要让这白衣好好尝尝何谓真正的生不如死。 便有他这情不自禁地轻哼两声。 而待他声落之时,又有莺音起。 “午安。” 是自他床尾前传来的。 在听到屋内有女声起的第一瞬,王满修下意识地以为说话的是燕姑娘,是她若上次那样待在了屋内,趴伏在了自己的床旁;却是很快,在他竖耳听清了这短短二字的音色后,便彻底置否了方才的胡思乱想。 那是温醇、绵长、稍带几分慵懒的女音。 那是鸩家家主,鸩晚香的声音。 王满修微微蹙眉,坐起了身来。 或许是因为他的全身都早已疼痛非常的缘故,这一起身,倒是没有让他再难过多少,反而还消退了些许酸麻之感,让其更为清醒了些许。 “鸩晚香。” 没有任何的寒暄托词,也没有任何的客气委婉。 青丝披肩、浑身缠裹白布的王满修抬起了双眸,直视着那抹倚墙而站的姹紫长裙,正色沉声道“她还……活着?” 便见双手抱胸的鸩晚香先是稍稍一怔,再是歪了歪脑袋,纤细的手指绕了绕垂到胸前的发丝,似是没有去在乎王满修直呼自己名讳这点,微笑启唇“活着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