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苏松屹随手拨了下铃铛。 清脆悦耳的铃音在早晨格外空灵。 “坐稳了!” 郑雨婷又抱紧了一些,能感到到他身上近乎滚烫的温度。 苏松屹骑着单车,在校园里开始穿行。 越过冗长的林荫道,道路两旁都是过了花期的各色花卉,还有茂盛的雪松和梧桐。 风中有不知名的花香,麻雀站在枝头多嘴。 郑雨婷坐在后座上,自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。 微微从云朵里冒出头的太阳,将云层染上了一抹鎏金。 那些光芒,照耀在她的发间,泛起淡淡的棕榈色。 打开音乐播放器,找到最近发现的一首很好听的歌。 她往他耳朵里塞了一只耳机,将脸颊贴在了他的后背。 苏松屹现在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,不知道她正痴痴地笑着。 教室里人已经来了过半,前排已经被先来的学生们占满。 坐在前排的一般是两种人,其中一种是真的很用心,很想学习的人。 另一种是来晚了,没有地方坐的人。 两人找了居中的位置坐下,静静等待着铃声响起。 教室很宽敞,一般都是容纳两个班一起上课。 欧阳源和陈辉,还有江岑三人坐在了苏松屹和郑雨婷的后面。 尚悠和沈怡繁,以及袁桦则坐在了靠前的位置。 苏松屹和郑雨婷坐在一起,众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。 所以都很自觉,没有去做“电灯泡”。 教宪法学的老师姓秦,是个约莫五十来岁的教授,给人的感觉很和蔼。 第一节课,仪式感不可或缺,两个班的班委点完名,无一缺勤。 老师讲课水平极好,教学质量是肯定有保证的。 课堂的氛围也很好,有很多学生随身带了笔记本电脑做笔记。 在课堂上也及时给予了反馈,回答问题都很积极,而且都有自己的见解。 尽管上课之前就有过预习,但郑雨婷依然听得很用心。 笔记本上,清秀的字迹写了一行又一行。 “和高中没有什么不同嘛,认真学就好了。” 上完第一节课,郑雨婷合上钢笔,如是说道。 “还是有一点区别的,大学的课程需要你多去思考,保持主动。在高中因为升学率的原因,老师会多多管教,但大学老师不需要考虑升学率,只要学生别去天台就好。” 苏松屹一边说,一边翻看着之前从投影仪上拍摄下来的照片。 大学最怕的就是上热搜,有人一跳解千愁,不管死后洪水滔天。 但跟着遭罪的除了父母,还有辅导员和一众老师。 “学习本来就是自己主动的事,被人拽着往前,能走多远呢?” 做完笔记,郑雨婷轻轻舒了一口气。 “说得也是。” 苏松屹微微颔首。 和宪法学相比,苏松屹觉得后面学的中国法律思想史更有意思一点。 下课后,苏松屹和郑雨婷抱着书本,朝着食堂走去。 在路上一边走,一边探讨着今天课程的内容,说了很多自己的见解。 “松屹,法律思想史,表面上是思想的变迁,本质上还是生产关系和政治制度的更迭。” 郑雨婷很是认真地道。 “是啊,从奴隶制社会,到封建社会,再到近现代社会,法律一直在适应政治制度的需要。” “这就又回到我们高中学的一个概念,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。” “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,必定会促进生产关系转变,进而引发一系列社会变革,催生出新的政治制度。” “毕竟,法律是属于上层建筑的范畴。” “说白了,不同时期法律和思想的变革,追根溯源,还是生产力对应的生产关系的变革。” “生产力影响生产关系,生产关系影响政治制度,政治制度影响法律,法律影响思想。” “都是环环相扣的。” 苏松屹慢悠悠地道。 “一说起法律,我总是会想起秦律和商鞅。” “嗯,商鞅崇尚法家思想,以严刑峻法对待庶民,提倡乱世用重典。 军功授爵制让庶民也有了晋升的渠道,但让士大夫阶层的利益受损。 另外,刑不上大夫的传统也被打破。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太子犯错,商鞅挖掉了太傅公子虔的鼻子。” “是的,而且他制定的连坐制度,更是让人人自危。 以至于后来逃亡之时,知晓他行踪的民众都自发检举,生怕因知情不报遭到处分。 商鞅最后惨遭车裂,也算是自食其果。” 郑雨婷有些感慨。 历史读起来总是耐人寻味。 “不过商鞅虽死,其法依存。 汉朝的法律,是在秦律的基础上加以改进。 法家思想契合纵横天下的需要,催生出的秦朝律法也是异常严苛。 《陈涉世家》中征兵因大雨误期就当斩,其严苛程度可见一斑。 秦之所以有“暴秦”之名,很大程度上都要拜秦律所赐。 随着经济的发展,社会趋于安定,法家思想渐渐跟不上时代,更契合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的儒家思想成为了主流。 从刑不上大夫,到天子犯法,与庶民同罪,从君贵民轻到民贵君轻。 可以看到,法律的思想内核在不断适应时代的发展而改变。” 苏松屹一边说,郑雨婷一边表示首肯。 “嗯,你还是有点自己的思考嘛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