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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不敢不敢，大人折煞卑职。”武将在文官面前必须低调。金士麒正准备找个有太阳的地方蹲着，忽然听有人喊了声金都司！”

    金士麒望，那人是总督标兵营中的一名姓曹的千总。前几日的军事会议上他就一直站在门口侍卫。那曹千总又喊道大英雄啊！”

    “曹兄说笑了。”金士麒略微羞涩。

    二人抱拳致礼，曹千总凑近了低声道你才来？总督等了你两日了。”

    “两日？”金士麒失声道。他忽然想到两日之前正是总督询问谁能承担起浔州河运之责。可惜当时的金士麒没有勇气更没有能力，他只能自暴自弃地去卖军火赚银子了。

    金士麒心中愧疚，他忙问商大人何时？”

    “他就没离开过。”曹千总悄声说着。“跟我来！”

    曹千总引着金士麒径直走进内门，那些仍在苦苦等候的官吏们直勾勾地看着他门，谁都不敢问。他们穿过几道花园长廊，抵达了一处内院小门。曹千总在房外禀报过之后，就请金士麒进去。

    两广总督商周祚，竟躲在小院子里喝闷酒。

    看上去很落魄的样子……

    商周祚就坐在一棵菩提树下，歪坐在蒲团上，他面前胡乱丢着空瓷瓶和几盘七零八落的小菜。门口处还站在两名老仆，都是被霜打过的倒霉模样。

    那大人左手抓着瓦盏，右手紧紧搂着那棵菩提树，正在自斟自饮，已经喝得半醉。此刻他哪里有二品大员的模样，分明是一个妻离子散的孤苦老头。

    商总督瞥着金士麒，嘴角抽动了一下，“金大财主？”

    “财……大人说笑了。”在这动荡时代被当作财主可不是好事，犹如肥猪过街，人人都要咬一口。

    商周祚又问这几日，你赚了十万了？”

    “大人啊，我那些营生只能保本，若有些许盈余也要上缴南丹卫。”金士麒很谦虚，“大人你也，我们南丹卫很穷！我们迁江军民有两万来口，但军屯地只有三万亩，吃了上顿没下顿啊。不怕你笑话，卑职三人至今仍借住在迁江的民宅中，每个月要缴房租，连婆娘都没敢娶！”

    金士麒真没撒谎，他那总价值4000两的千户府要等到下个月才能搬进去。至于婆娘……都懒的说他！

    “鬼才信！”商周祚醉醺醺地摇晃着要站起来，但他喝得头晕，又跌坐在蒲团上。他打了个四尺长的酒嗝，“你不在家数银子，找我作甚？”

    金士麒暗道：我的大人，你不是等我两天了吗？你是真醉还是假醉？他便蹲下来，“大人，我想通了！”

    金士麒压着磁性的嗓音，美滋滋地倾述着他对于浔州河运项目的理解，并描述了如何建制一支庞大的船队，把万石粮食从桂平运往危急万分的桂平。而最关键的，是在两广大地上能承担起这份重担的只有他柳州水营。金士麒最后说只要大人一声令下，卑职这就派人去广州召集船只和民勇。”

    金士麒把说得浑身发烫！

    没想到，商周祚只是闷声听着，还用舌头舔着手里的酒浆，脸上竟然没有预想中的感动和惊喜，更没有预想中的拥抱的……待金士麒全说完了，商总督却问道船，是向丁老西借？”

    金士麒心头一震。看来这总督大人的很多嘛！金士麒便点头正是。”

    “也罢！”总督大人瞪着他，“说吧，你的条件是？”

    金士麒楞了，“条件？我只是要解浔州之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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