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  横殃临飞祸-《浮云魅影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    第(2/3)页
    “凤少侠,您不要难为我们……”
    李昪听见外面吵闹声,撑着床榻坐了起来。
    “外面是贤侄吗?让他进来吧。”
    他的声音很虚弱,显得有气无力。
    侍卫闻言只得打开门,放凤九天进去。
    “叔父!你……你怎么了?”
    凤九天正想出言质问,结果吃了一惊。
    昨晚还生龙活虎的李弁,此刻竟已奄奄一息。
    李昪见到凤九天,勉强挤出个亲切的微笑。
    “贤侄,叔父恐怕快不行了……”
    “这怎么可能!”
    “叔父两年间误食大量丹药,背上早已生疮。”
    “您为何那么痴迷于长生之术啊?”
    “长生?朕只是以此为名,寻找解药罢了。”
    “解药?百日索魂散的解药?”
    “是的,朕为购解药,国库已快亏空了。”
    “什么!您花了那么多银两?”
    “唉,朕不想死,满朝文武更是无辜的……”
    “可昨晚您分明还神采奕奕啊?”
    “唉,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。”
    “叔父,我一生从不求人,今日却要求您一件事。”
    “求朕?是为了卿儿吧?”
    “没错,叔父无论如何不能杀茶兄!”
    “哈哈,你真的以为朕要杀他,朕忍心杀他?”
    李昪笑容变得苦涩,有些话在嘴边欲言又止。
    凤九天紧皱眉头,十分诧异的盯着李昪。
    “叔父,您不杀茶兄,为何把他打入天牢?”
    “只有天牢能护得住他。”
    “难道有人要杀他?”
    “是的,有人嫁祸他,要置他于死地。”
    “这人是谁?我这就取下他的人头!”
    “就凭贤侄你?不要痴人说梦了!”
    “叔父,不论成与不成,您都和我说清楚吧!”
    “朕若说了,真不知是帮你还是害你……”
    “帮也好,害也罢,我绝不怪您!”
    李昪闻言点点头,目光变得凝重。
    他仿佛回忆起了过往,并不愉快的过往。
    “贤侄,你知道你父亲的同门师兄弟都有谁吗?”
    “不知,从未听父亲提起过。”
    “是啊,这段往事没有人愿意提及。”
    “叔父,我父亲的师兄弟到底都是谁?”
    “是五个绝顶高手,每个都足以叱咤风云。”
    “除了您和舅父外,另三个我认识吗?”
    “应该认识两个!而且其中一人,就死在你的剑下!”
    “什么!我杀了自己的师叔?”
    “是的,你太重表面的善恶,误杀了他!”
    “难道……难道是廖楚笙?”
    “没错,正是你的廖师叔。”
    “我虽知他不是坏人,可万万没想到他是我的师叔!”
    凤九天震惊之下,忽然想起了那日廖楚笙的一些举动。
    当初他以为廖楚笙是在诱敌,心中还无数次咒骂于他。
    可现在想想,岂不正是长辈才该有的表现吗?
    “叔父,那另外一人是谁?”
    凤九天半晌才开口,声音微微发颤,唯恐下一个名字,会让自己更震惊。
    “另外一个就是你师父!”
    “我师父?莫非是龙前辈?”
    “没错,就是他!”
    李昪神情更加凝重,凤九天恍然大悟的点点头。
    龙行云常说自己是故人之子,今日才彻底明白原委。
    他随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,隐隐有些担忧。
    “叔父,这才四个人,另一个是谁?”
    “另一个……另一个叫谭安洺。”
    “谭安洺?为何从来没听说过此人?”
    “因为他死了,二十五年前就死了!”
    “死了?可故去的大侠们,也常常有人提起啊!”
    “他是个例外!他的死是全江湖的禁忌!”
    “二十五年前,江湖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巨变?”
    “朕不能说,你也不必再问了!”
    李昪突然变得很激动,并开始疯狂的咳嗽。
    凤九天仍不甘心,又开口问道。
    “叔父,百官中毒之事……”
    “咳咳,这件事朕也不知道。”
    李昪一边咳嗽,一边有气无力的说着。
    “那您是到何处求得解药?”
    “不必问了,朕最后再告诉你一句话。”
    “什么话?”
    “你若想了解真相,就回昆仑山吧……”
    凤九天早已想到这种可能,心头却还是震惊不已。
    此话由敌人说出,可能是嫁祸,但李昪的话他无法不信。
    凤九天半晌才回过神,想把带来的丹药交给李昪。
    李昪见了却摇了摇头,无视他手中的丹药,而是伸手拿过枕边玉瓶,取出一粒灵丹服下了。
    这粒丹药不愧是灵丹妙药。
    李昪不再咳嗽,而且再也不会咳嗽了。
    世上只有一种人永远不会咳嗽,那就是死人!
    此刻李昪的七窍突然开始流血,脸色变得铁青。
    “叔父!您千万不能死!”
    凤九天正想为他运气,李昪却忽然笑了。
    他指了指李璟的太**,笑声中满是讽刺与不甘。
    随后他重重的倒在床上,就此龙御上宾!
    “叔父!”
    凤九天大吼一声,泪水夺眶而出。
    这两年中,他们朝夕相处,感情日渐深厚。他知道人迟早会有一死,皇上也不例外。
    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,李昪竟会走的这么突然,突然的让他诧异、让他措手不及,让他来不及悲伤。
    “凤九天,好大的胆子!竟敢毒杀父皇!”
    他正震惊之际,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喝。
    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,熟悉得绝不会听错。
    “李璟!一定是你害死了叔父!”
    凤九天怒气冲冲的转过身,拔出了腰间流云剑。
    他此刻义愤填膺,就是绝顶高手也难当一击!
    “哈哈,笑话!你手里拿着毒药,反而诬陷我?”
    李璟忽然大声冷笑起来,用手指着凤九天手中那方锦盒。
    凤九天早已失去理智,更确切说是失去耐心与顾忌。
    往日茶仪卿无事,李昪尚在,他自然不敢动李璟。可现在李昪已逝,茶仪卿危在旦夕,反倒没了顾忌。
    当年他有多想杀牧璇天,现在就有多想杀李璟。
    “李璟!是你一再逼我,休怪我绝情!”
    凤九天说着就要出剑,刺出绝对致命的一剑。
    李璟却从容得向后退着,笑声变得越发得意。
    “凤九天,你要清楚自己是在哪里!”
    “在皇宫又如何?”
    “你以为自己能敌得过数千禁军?”
    李璟说着朝门外面大喝一声,无数禁军刹那围住寝殿。
    凤九天右手倒垂宝剑,剑锋泛出骇人的寒芒。
    他眼中布满血丝,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    “我不知道,但不妨试试!”
    随着他的话音,人已追出寝宫。
    李璟脸色不由一变,忙朝众侍卫挥挥手。
    大内高手们虽非凤九天的对手,却也绝非弱者。
    他们刹那间刀剑齐出,光华万千,凌厉非凡。
    凤九天也是人,若被乱箭击中,必死无疑。
    但他却又不太像人,人怎能使出这么快的剑!
    常人想连出三剑尚且困难,又何谈连出十剑呢?
    凤九天这十剑迅捷、精妙、冷酷、绝情。
    面对这样的剑法,就算再强的高手也绝难抵挡。
    “当!当!当!”
    兵器落地声,刀剑铺满了地面,宣告了死亡。
    “咚!咚!咚!”
    尸体栽倒声,血光溅红了寝殿,浸染了宫闱。
    两个声音此起彼伏,交相混杂在了一起。
    这样的声音是残酷的,却又偏偏透着希望。
    人想在绝境中生存下来,唯有杀出一条血路!
    双拳难敌四手,好汉架不住人多。
    九幽鬼境虽群魔拱卫,却各自为政。
    南唐皇宫高手如海,且众志成城。
    凤九天不知出了多少剑,早已大汗淋漓,他明白李璟没有说错,自己无法以一当千。但他绝不甘心就此死去,不论如何都要活下来。
    邪魔一日不除,自己便一日不能死。
    他脑中盘算着何去何从,手中却依然未缓半分。
    “最危险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!”
    凤九天小声喃喃自语,偷眼看向太**方向。
    “来人啊!给我射死他!”
    李璟见久未得手,朝身后弓箭手大喊。
    众侍卫闻言忙向后撤退,给弓箭手让出空场。
    无数弓箭手持着精良的硬弓,搭上了锋利的羽箭,他们连闽国都能轻易攻下,更何况区区凤九天?
    但凤九天没有一点慌张,反而长出了一口气。
    他是个很有本事的人,更是个很自信的人。在他看来,多快的利箭,也赶不上自己的双腿。
    在众弓箭手拉弓拔射的片刻,他已纵身上了殿顶。
    无数利箭齐发,如雨般落下的刹那,他竟飘然出了宫墙。
    月光皎洁,照耀着金陵。
    凤九天对这里很熟,却从未登高俯视。
    从这个高度他能看清每条街道,城中有无数巡逻的官兵。
    此刻城池为盘,街道为线,人人为子。
    李璟手下的众官兵,早已布下天罗地网。
    凤九天想要突出重围,就必须下赢这盘棋。
    所以他在高矮不一的房顶穿梭,目标只有一个。
    那就是看似最危险的地方——太**!
    东宫,夜色仿佛更深。
    夜色最深之时,也是黎明将至之时。
    凤九天伏在后墙,小心翼翼的向里看去。
    他虽在金陵城住了两年,却从未进过太子府。
    后院没有灯火、没有人声,也没有犬吠。这里若非屋舍俨然,谁都会认为此处早已荒废。
    凤九天正想寻机下去藏身,突然见厢房中走出个人来。
    此人一身下人打扮,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。他刚刚走出大门,就飞快的把房门锁上了。
    这一切凤九天看的很清楚,眉头微蹙,嘴角微笑。
    “莫非这里关着人?或许破局就在此人!”
    他一边小声嘀咕着,一边翻身下了墙头。
    凤九天的轻功十分好,落地时全无声响。
    “别动!把钥匙交出来!”
    凤九天瞬间到了下人身后,把剑横在他项间。
    下人只觉项间发凉,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。
    “大……大侠,饶……饶命啊!”
    “饶命可以,钥匙呢!”
    “钥匙在我腰间,就这一把。”
    凤九天在他腰间取出钥匙,又押着他到了门前。
    “说!这房中关的是什么人!”
    “这……这小的不敢说……”
    “不敢说?看来你是活腻了!”
    凤九天的剑逼得更近,下人抖得更加厉害。
    “好……好,我……我说……”
    “快说!”
    “里面……里面关的是……是李璟!”
    “少要骗我!李璟现在皇宫!”
    “不……不!皇宫里是假的,这里面才是真的。”
    “嗯!你若敢骗我,休想见到明天的太阳!”
    “我不敢,我哪敢骗您啊!”
    凤九天轻轻点点头,打开了门上的锁。
    他全神戒备,缓步进屋。
    屋中肮脏而混乱,尘埃蛛网密布,除了缩在墙角的一个青年外,屋内没有一丝人气。
    “你是谁?为什么被关在这里!”
    “呸!你们把本王抓来,还问本王为何在此!”
    此人十分不屑的轻唾一口,十分不耐烦的说着,可他猛然意识到眼前的白衣人,似乎是自己熟识之人。
    “你是凤九天?你怎么会找到本王?”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