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再看看紧挨着儿子站着,因为紧张和陌生的环境而微微蜷缩着肩背,手脚不知往哪里放的马小花。 老汉脸上那一道道犁沟般的深褶子,不知不觉间就松软舒展开了许多,心底那股盼了多年的心气儿,又有了着落。 他招呼马小花,声音放得很温和:“花儿啊,进屋坐,站着干啥?当自己家,甭生分!” 老汉的语气放缓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,对新家庭成员的探究。 他望着眼前这个即将成为儿媳妇的闺女,眼神里有朴素的温和,也深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和担忧: “俺家这傻小子,个头是挺唬人的,一把子傻力气能掀翻牛犊子。” “可他心实诚啊,实诚得跟块榆木疙瘩,捂热了的顽石头一样,没半点弯弯绕绕。” 王老汉叹了口气,那叹息里沉甸甸地压着往事: “以前啊,是瘫在炕上七年多的我这把老骨头拖累他。这傻小子不声不响地勒紧裤腰带,从土坷垃里刨一口吃食养活我们爷俩。” “有点荤腥油水,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直叫唤都不碰,傻乎乎地全都端给我这老不死……” 老汉的语气陡然加了几分分量,不再温和,甚至带着点严厉,朝着傻乎乎笑着的儿子那头扬了扬下巴: “闺女!你听仔细喽!往后这傻小子要是敢犯浑作妖,欺负你一根手指头,你对爹说!” “爹就算蹬了腿闭了眼躺进了棺材板,也得爬出来狠狠捶他一顿给你做主!” 王憨子摸着后脑勺,嘿嘿地笑得更响亮了。 他脑子转得慢,可记性好,认死理。 阳哥的恩情,爹的好,他都死死刻在脑瓜子里。 天上不会掉馅饼的好事他不懂,但他晓得,阳哥和爹给指的路,要他做的事,都是正大光明的正路,让他心里敞亮又踏实。 马小花听着王老汉这番掏心窝子,砸到地上能砸出坑来的实在话,鼻子一酸,眼眶瞬间就红了,积蓄了好久的泪水又在里头滚来滚去打转。 她赶紧低下头,瘦弱的肩背微微缩起,像棵被风压弯的小草,使劲眨了眨眼,拼命想把那点滚烫的水汽逼回去。 第(2/3)页